第十四章──過時不候?
43攝氏度。
正午沙漠的太陽能曬死人,即便內達華州的沙漠是由無數的仙人掌鋪蓋而成,但也不是每個垂死的遇難者都能有力氣劈開仙人掌獲取救命的甘釀。
迪亞戈艱難而又小心翼翼的行走於沙漠中,沙礫湧進他的鞋子,磨傷了他的腳;熾熱的陽光將他的嘴唇曬爆了皮,後腦勺部分的傷口在一陣又一陣的刺疼中走向麻木,這也許預示著一個糟糕的未來,但他依然執著的向前方走著,左手拿著半截去了刺的仙人掌,努力的往嘴裏塞著。他不知道他還能堅持多久,他不知道那條好像銀色衣帶般的兩車道公路究竟何時才能夠出現!但是,他必須活下去,他必須盡快趕回拉斯維加斯,在事情還沒有發生之前將消息送到!
34小時前
漫無聲息離開溫恩酒店,迪亞戈腳步漂浮,渾身綿軟軟沒有力氣,就像是踩在棉花上一般。
絕對的深夜,漫步行走在人造的沙漠綠洲上,空氣裏的溫度依然悶熱,大約是因為身處於城市當中,並沒有像書上描寫的那般陷入冰冷的狀態,這更加深了迪亞戈的恍惚,一時間,他隨意放任自己行走在幾乎空無一人的街道上。
待得拐出酒店偏門的瞬間,腦後突然間一陣詭異的氣流變化!沒等變得遲鈍的大腦做出反應,他就遭受了一擊悶棍!精神像是被瞬間摁下了開關的電燈般走進黑暗。
“頭兒,”迪亞戈倒地之後,幾名男子從小巷深處閃現,其中一個看起來傻乎乎的隨意踢了一腳暈倒在地的迪亞戈,倒把他的意識勉強從黑暗中喚了回來,但還是渾身使不上力氣:“這小子到底是哪裏得罪了上面的人啊?竟然還不給一個痛快的,打暈後把人往沙漠裏扔,這要求怎麼看都覺得!得慌啊!”
“怎麼得罪?哼,這可就是縱橫世界各大賭城的賭俠佐羅,你覺得還能是什麼地方得罪了上面的?”狀似小隊長的男人心有余悸的緩步蹲下試探著迪亞戈的鼻息,確定人真的暈過去了才放心。
“賭俠?嘿,也不過如此嘛,”一個嘍囉見縫插針,語氣極盡諂媚:“這麼簡單就搞定了,公爵的那個什麼情人算什麼東西,這麼晚了突然要您來這裏堵截,她以為她是女王啊!女人就該老老實實的躺床上等著人來玩就好了,現在還勞煩到了您,真是的。”
“那是因為他心情恍惚!不然老子說什麼都不敢下手!再說公爵早都看他不順眼了,現在不過是任務提前而已。”狀似小隊長的男人抹了把頭上的汗,蹲下身來拽著地上迪亞戈的衣服向停在附近的一輛毫不起眼的黑色商務別克拖去:“別傻站著啊你們幾個!還不過來幫忙!”
“呃,就,就來!”
說著,幾個人合力總算是將迪亞戈拖進了車子。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仿佛永無止盡的顛簸中,迪亞戈迷迷糊糊的感到車子猛地一停!然後,他被人以一種很粗魯的力道拽出車廂扔了出去!脊背所處一片柔軟,冰涼的觸感讓他大致明白了這是什麼地方,沙漠。很好,把一個重傷的人扔在這種地方純粹是死都不讓死的舒坦。
想要睜眼。
強烈的倦意狠狠的壓在他的眼皮上,他辦不到。
想要動一動手指。
指令只在大腦中樞徘徊,無論如何都無法輸送到神經末端。
這一刻,他第一次開始痛恨起自己高超的幻術,一味強調著精神方面的強大,片面的依靠著精神的力量,現在的他就像是法力耗盡卻又被近身的魔法師般無計可施。
這下可麻煩了啊。迪亞戈在心底自嘲著。偏在此時,一向靈敏到過分的聽力卻越過夜晚幹燥趨於冰冷的空氣敏銳的捕捉到了手機內部刺啦刺啦傳來的話語。
“保羅,……切……正常,西奧•弗朗哥,旅途……順……利,襯衫已……送……臥底……准備……搬開石頭。”
這是……什麼?
困惑於聽到的消息,這似乎是什麼……暗號?迪亞戈的眉頭略顯痛苦的皺了皺,好在夜晚的沙漠足夠黑暗,除了不遠處剛剛熄滅的別克車燈,只有小頭目手上的手機散發著微弱的藍光,從遠處看來就像是鬼火般幽冥。
“頭兒,這說的都是什麼意思啊?語義不通啊!”
很好,謝謝你替我問了這個問題。松了口氣,迪亞戈感覺已經有點力氣了,但現在不是什麼蘇醒的好時間,還是繼續裝死比較好。
“笨蛋,這可是我們黑手黨的暗語!是得到一定家族認可後才能知道的東西!”啪的一聲合上手機,頭目很是得意的捏住手機一角搖了搖,沖著發問的小子說道“也就是因為你是我的侄子,不然我才不告訴你呢!聽好了,這是說計劃一切正常,販毒船已經停靠在港口,現在襯衫,啊,也就是海洛因……你還能更蠢嗎!海洛因就是毒品!毒品!毒品已經送到了臥底手裏,我們盧切斯家族針對彭格列的複仇計劃已經開始了!氣死我了你這個蠢材!”
咒罵聲逐漸遠去,哢礫喀拉的引擎聲驟然響起,然後又遠離這裏,無盡的黑幕重歸沙漠,將沙子上的迪亞戈吞噬進黑暗,仿佛,也預示著死神的降臨。
將四肢攤成大字,迪亞戈緩緩睜開了雙眼,望著無盡夜空中那突兀的直搗天際的一抹光線,然後,順著它來的地方一路滑下去,很好,來自於北極星正對著的南部方向。
他似乎可以松一口氣。
感謝永不安眠的拉斯維加斯,感謝金字塔飯店頂端投射出的那即使42公裏外也能看清的光線,以往經過金字塔飯店時迪亞戈總要嘲笑它的毫無意義,浪費電的同時其光華也被賭城爭相輝映的萬家燈火所淹沒,失去了震撼感;而現在,在這個荒無人煙的沙漠中心,他才知道,這一束光鍥而不舍掙脫那一徑爭相鬥豔的燈光後,在漆黑的夜幕中是怎樣與天爭輝!仿若有人揮劍劈開漆黑的幕布,像閃電般劃破天空,以沖進永無天日的地獄深處的聖光般姿態給人以希望!只要順著它的指引走下去,他一定可以返回那裏,然後將這個重要的訊息傳遞給他!
為答謝救命之恩,以後他會繞開金字塔飯店的。就這麼決定了!
費力撐起自己的上半身,迪亞戈晃了晃暈乎乎的頭,突然,一個念頭躍至他的腦海:為什麼要把消息告訴綱吉?他不是黑手黨嗎?
感覺自己的思維似乎陷入了一個邏輯謬誤,呆愣了片刻,迪亞戈無意識的站起來,搖搖晃晃向著光源處走去,他想,他會活下去的!
拉斯維加斯當地時間正午11:17分
燥熱的空氣正在一點點的蒸發掉迪亞戈體內的生命,無言的宣告著高溫是怎樣一個可怕的敵人,但人類總有辦法挑戰大自然的鐵則。
憑空拔起的一座座高樓佇立在沙漠中央,每一棟外表華美的建築內部都是一片清涼。
枉顧這一室好不容易得來的清涼,威尼斯人頂層的總統套房大開著窗戶,熱脹冷縮的物理作用下柔軟的白色紗簾紛飛飄蕩,最末端一下一下撩撥著king size上的綱吉,揉亂了本就讓最高級的造型師都要苦手的鳥窩發型,當然即使費勁心思也只能打理的柔順些罷了,想要讓它們服貼與頭皮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
不遠處的浴室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房內還飄蕩著類似於麝香的氣味,若有若無,充斥其中的雄性荷爾蒙卻足夠讓踏足進入的女性軟了身子。綱吉從來沒有經曆過如此癲狂的夜晚,即使他們共處一室已有數年。
埋在一大堆紛亂的高檔蠶絲被裏,綱吉松松垮垮的穿著一件白色的睡袍,在肩部的位置將掉未掉,似乎只需要輕輕一聳肩就會滑下來一樣危險。脖子以下裸露出來大片的白皙皮膚誘人無比,鎖骨附近的位置上盡是曖昧的痕跡,張狂的宣告著被征服的狀態,好在征服者總算考慮到這幾天的對外事宜很多才沒有在脖子上留下印章。
“但我不介意讓你讓你打扮得好像禁欲主義者,實際上卻滿身都是縱欲的痕跡。”
幾個小時前,裏包恩抬高綱吉精致的下巴,另一只手也不閑著,在對方滑嫩的大腿上一路用著若有若無的力道輕輕拂過,所到之處皆是一片戰栗。裏包恩惡質的在脖子和肩膀的交界處深深一吻,伴隨著綱吉無奈的呻吟留下一個深深的紅痕“看你時刻小心避免動作過大露出來這些吻痕的舉動一定很有趣。”語畢,還非常惡劣的捏了把綱吉的臀部,手感真是好極了。
啊,好惡劣好鬼畜哦。
用胳膊半遮住自己的臉──主要是眼睛的部分,噙在眼角晶瑩的淚水被這個動作小心的擦掉,綱吉偷偷在嘴裏呻吟一聲,小聲抱怨著,結果卻是增添了別樣的情趣,裏包恩輕笑下一個縱身將到嘴邊的抱怨統統化成了美妙的聲音。
如果不是接近午時驟然響起的客房電話,也許他們一整天都不會起床了。
接電話的是裏包恩,彼時他們還在床上黏黏糊糊的膩歪著,一次又一次的弄髒高級香波清洗幹淨的軀體,致力於重複一件彼此都愛做的事情。厚重的窗簾遮蔽了光線,徹底隔絕了他們同外部時間的接觸,所以說那個電話鈴響的不是時候,看裏包恩挑起的眉就知道了。
不幹不脆的離開身下的軀體,裏包恩不耐煩的拿起床頭的電話,內心開始後悔沒有索性拔掉電話線。
最好是什麼要緊的事情,否則打電話的人就死定了!
綱吉松了口氣,抓緊這難得一遇的休息時間翻過身來趴在床上,腰部酸痛過頭沒有辦法躺下了。轉頭好奇的看著裏包恩惡狠狠的抓起電話筒,氣急敗壞的樣子還真是百年一遇,挺難得啊。
結果他卻眼睜睜的瞅著裏包恩從一臉的不耐煩變得面無表情,半晌,裏包恩一言不發的放下電話,轉過身來一把捏起綱吉的下巴重重的一吻,另一只手還不消停的上下折騰,聽著綱吉小聲的告饒皺了皺眉,出言諷刺道:“這就不行了?真不愧是蠢綱,體力有待加強啊。”
…………你又用不著做高難度動作你當然不累了!
強壓下吐槽的沖動,綱吉氣鼓鼓的把頭撇向一邊,賭氣不再看裏包恩,打定主意不管對方再做些什麼都不做反應。
好笑的看著兔子消極對待一切“試探”的反應,裏包恩毫不留情的借機“深入敵陣”,將“腳下的土地”再次狠狠的攪和一番加蓋了幾個所有權的印章後看著綱吉熟睡……或者可以說是昏迷的表情滿意離開。
簡單沖洗了一下,裏包恩關上通往陽台的大門拉上厚重的窗簾為綱吉遮蔽正午刺目的陽光,抓起衣物打理妥當,隨手將房間裏的空調調成即使埋在兩床蠶絲被裏也不會感覺悶熱的溫度後向客廳走去。
拿起茶幾上的遙控器打開超過100英寸占據整個一面牆壁的超大屏幕液晶電視,裏包恩將台調到了拉斯維加斯城市頻道,表情冷漠的女導播用較快的美式英語描述著背後畫面內一片混亂的場景。
“……前根據警方的調查,死者應該是一名普通的西班牙籍女性遊客,在同溫層大酒店觀景層上部有找到死者的鞋子與證件。由於沒有偵察到任何人為脅迫的痕跡,初步判斷為自殺。其具體的動機仍在調查當中,盼有認識死者的人盡快和警方取得聯系。該名女性死者的姓名為瑞貝卡•皮爾,23歲,其外貌特征為……”
“哼。”裏包恩冷哼一聲,沒有溫度的黑眸盯著屏幕上瑞貝卡的證件照片,臉上半點表情都沒有。半晌,關掉了電視。
真不愧是老牌黑手黨,立刻采取了輿論引導,自殺這種事情在拉斯維加斯幾乎每天都有,事實的真相很快就會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了,只可惜浪費了蠢綱的一番心意……
想到此裏包恩皺著眉頭看了看臥室的門,輕歎了一聲,抓起門邊衣帽架上的禮帽幹脆利落的轉身出門。等在樓下的經理想必已經很著急了,他倒是很好奇今天淩晨凱撒皇宮的騷亂是怎麼回事。
剛出專用電梯,就看見急的團團轉的酒店經理抓著一方手巾拼命擦著越來越光亮稀疏的腦門,那惶恐而焦急的表情看的他心情舒暢。撇了撇嘴角,裏包恩輕咳一聲引得對方激動萬分跳上來,幾乎都要撲上去狠命的擁抱一番了!
“裏,裏包恩先生,這個,這個十代目他……”
“他不太舒服,一切事宜全權交由我來處理。”裏包恩大踏步向著走廊盡頭的秘密會議室走去,被扔下的酒店經理一路小跑像頭騾子似的悶頭追了上來“急什麼,作為酒店的最高領導者,表現如此焦躁像什麼樣子。”
略帶責問的語氣嚇得酒店經理面色慘白!怨不得他行事如此畏畏縮縮,不管是現在坐在會議室裏面的那位大爺還是眼前這位傳說中的殺手都不是他所能得罪的!上帝啊,這到底是怎麼弄的,不是說阿爾克巴雷諾都是小嬰兒的形體嗎!為什麼眼前這位分明是成年男子的形象啊!要不是幾十個小時前隔壁溫恩大酒店的騷亂,他還在把他當一般的家族高層對待呢!
想到此,經理說話的聲音就更加顫抖了:“非,非,非常抱歉,裏,裏包恩先生,這個XAN……”
突然,裏包恩一個轉身,打斷了經理即將出口的解釋,淩厲的黑眸猛然削過對方愈加慘白的臉“你給總統套房打電話的時候,XANXUS可在你跟前?”
“……呃,這個,是,是的,因為先給尊爵套房打電話,連續打了好幾個都沒有人接後,XANXUS大人就很不耐煩的要我們直接打給十代目,結果,結果,您,您……接了電……”
“夠了,我知道了。”懶得再聽對方吞吞吐吐的表述,裏包恩停下腳步,別有深意的盯著酒店經理看了很久,直到把對方看到雙腿打顫幾乎要軟倒在地後才輕輕扶了一下帽簷,換上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對著對方說道:“經理你是個聰明人,許多道上的規矩不用我講你也該很清楚才對。”滿意的看著對方哆嗦著點頭,裏包恩展顏一笑“所以,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您也應該很清楚,用不著我多說,對嗎?”
酒店經理只覺得他太倒黴了!知道了什麼不好偏偏知道了裏包恩是在彭格列房裏過的夜,現在十代目還身體不舒服……傻子都知道發生了什麼啊!被對方這種殺氣全開的氣場震懾的幾乎快要崩潰,酒店經理用上了全身的力氣拼命的點著頭,頻率快到自己都快頭暈了。
“很好。”裏包恩重新邁步向著走廊盡頭走去,狀似漫不經心的對著腿軟的酒店經理吩咐道“掐掉總統套房所有通訊信號,我不希望有什麼無關緊要的小事情打擾到首領的休息,明白嗎?”
“明,明白!”
“還有,管好酒店所有人員的嘴巴,客房服務就不用去了。”說著,裏包恩推開了走廊盡頭的大門,而就在同一時間,一個慵懶低啞的嗓音從裏面扔了出來,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彭格列要的是獅子,不是垃圾,阿爾克巴雷諾。”
裏包恩挑眉,手底下推門的動作卻絲毫沒有停頓。隨著大門被推開,那個一如既往充滿王者風範的男人出現在視野裏,整個會議室由於他的存在顯得好像是接受萬方朝賀的帝王皇宮一般。倘若這個男人早出生一千年,恐怕整個歐洲都會在他所率領的強大軍團腳下震顫哀鳴吧。
和這樣的男人面對面,最不能缺的,就是氣勢。
略略揚起下巴,裏包恩毫不退縮的正正迎上那雙嗜血的赤瞳,嘴角勾出一個若有若無的弧度,收回因為推門而遞出去的雙手,隨意正了正禮帽,大步走進會議室,沒有絲毫遲疑。
待得走到精致而昂貴的紅木桌前,裏包恩揮揮手,解放了一幹已經開始腿軟受不了個中氣場的保鏢,他們在酒店經理的率領下狼狽的退出會議室,臨走時還小心翼翼的關上了門,生怕這兩個人過強的氣勢散發到走廊上讓人不得安生。
隨意拉開XANXUS對面的椅子,裏包恩優雅的落座,頂著XANXUS微眯的視線壓力拎起桌上的紅酒給自己也倒了一杯,之後,右手握住高腳杯杯柄,向著對方所在的方向象征意義上的碰了一下杯,道:“cheers。”
沒有作出任何的回應,XANXUS還是繼續微眯著雙眼,盯了裏包恩許久後方道:“為什麼放回那個女人?”
“難道要留下她?”裏包恩反問道。
被擒住的瑞貝卡眼波流轉,小心翼翼的釋放出柔弱的氣息,楚楚可憐的癱在綱吉的腳邊,挂在眼角的一滴晶瑩的淚珠緩緩流過臉頰,梨花帶淚就是這樣一副景象。
直視這樣一番美景,蓋理等人幹脆連眼睛都直了,完全沒有辦法挪開,即便是閱盡美女的裏包恩都不得不承認,瑞貝卡的確是個難得一見的大美女,不光臉美,還有散發於周身那股惹人疼惜的氣質,足夠吸引所有人的眼球,只是她望著綱吉時的眼睛,卻讓他感受到了一股非常不舒服的氣息──魅惑。
瑞貝卡面對綱吉時每一個動作都帶著一點點色氣,一點點暗示,輕靈扭動的腰身,豐盈而微微顫動的胸脯,婉轉的眼波輕輕搖擺,配合濃密的睫毛將各種嫵媚發揮到了極致,這種眼神,在那些迫切想要利用自己的身體換取金錢利益的女人眼裏,裏包恩讀到過。
將自己的臉隱藏在帽簷下的陰影裏,裏包恩面無表情的任由瑞貝卡把想要棄暗投明的暗示表現的淋漓盡致,想來是怕就這麼急匆匆的投誠會引發綱吉不好的聯想,這才表現的如此隱晦。將她和綱吉若有若無的肢體接觸盡數收歸眼底,裏包恩眼神越發冰冷陰鬱……難怪凱仕栽了。
至於被勾引人綱吉卻是一臉憐惜的狀況外,他一向是除非女孩子貼上來訴說情腸否則絕對不會往這方面想的戀愛神經先天不足。而面對這種柔弱的女性,哪怕明知道她和拍賣會有著最直接的聯系依然會讓人萌生放她一馬的沖動,更何況本就心腸柔軟的綱吉呢。
這可真是……魅惑天使切西亞。
回想起當時的場景,裏包恩的目光複又變得陰冷,收起那絲總是挂在嘴邊若隱若現的笑容,冷冷的說道:“蠢綱定然下不了手。”
所以他放任綱吉手下留情的舉動,只不過在挑選送還瑞貝卡的人選時特意暗示對方多說了兩句足夠挑起杜克怒火的話語。
“哼。”不屑的輕哼一聲,XANXUS露出一副嘲諷的笑容:“那女人不太安分,對嗎?”
“消息靈通放在心裏就好。”裏包恩將高腳杯放在桌上,器具相撞發出的聲音不大,但是響徹了整個會議室:“還是說,你這麼想讓我開始排查你的棋子?”
沒有應答,XANXUS懶洋洋的調整了一下坐姿,就像是在休憩的獅子一般,隔了很久,他才冷哼一聲道:“可我要的是獅子,不是對著敵人亂扔同情心的垃圾。”
“蠢綱將在這一次得到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裏包恩篤定的說道“是他對敵人的同情心使對方走向了死亡。這個回答,你滿意嗎?”
XANXUS沒有回答,沈默再度降臨於他們之間。
他們都是聰明人,有些話根本用不著說出口彼此就心知肚明,而且XANXUS他承認,作為已經成功的培養出了一個黑手黨首領的家庭教師,裏包恩無疑有著最為精准的判斷和最為豐富的經驗。一個順水推舟就借此次教育機會搞掉了亂打主意的瑞貝卡,澤田綱吉那個大垃圾身邊有這樣的存在,當初的指環戰他敗的不算虧,只是這一次的戰爭……
咬了咬牙,XANXUS從懷中摸出一卷好像羊皮紙一樣的東西拋到裏包恩手裏,在展開的瞬間橙色的死氣火焰躍動於紙上:“老頭子開始向盧切斯本家施壓了,他允許你們便宜行事。至於戴黃手套的,澤田家光已經開始公關,在此期間除了暗地裏的人員調配外,我會留在拉斯維加斯處理‘那件事情’。”
“好啊,不過等蠢綱離開了再動手。”裏包恩頭也不抬,一目十行的瀏覽著加蓋著死炎印的文件,隨口回答。
聞言一愣,XANXUS猛然把腳從會議桌上拿了下來,身體前探,死盯著裏包恩,語氣壓抑之至,仿佛有萬般情感像即將噴發的火山般聳動危險:“你還要寵他多久?我們是黑手黨!”
“太早了。”指尖輕輕燃起一簇明黃的晴之火焰,湊到躍動著的死炎印處,裏包恩平靜的看著橙色的火焰瞬間變大擴散到紙張的每一個角落將文件迅速焚毀後,才揚起頭用同樣的氣勢頂了回去,一字一句的道:“他不是你。”
抿緊了唇,XANXUS沈默許久,突然起身抓起椅子上的外套大踏步向外走去。
沒有阻攔的意思,裏包恩平靜的看著XANXUS離去的背影,突然揚聲道:“沖我發脾氣或者是急躁沒有任何意義。有心思的人並非只有你我,誰把握住機會,誰就是最後的勝利者。”
腳步一頓,XANXUS惡狠狠地回頭瞪了裏包恩一眼,咬牙切齒的說道:“收起你那副勝利者的嘴臉!用不著你來教育我,阿爾克巴雷諾!”
說罷,XANXUS打開走廊上的窗戶,非常利落的一個縱身躍了下去。徒留裏包恩一人在會議室裏。
再給自己斟了一杯酒,裏包恩優雅的聞香,品味,向空中做了個碰杯的動作,語氣幽深暗啞,卻暗含喜悅的悸動“為了勝利,幹杯。”然後,一飲而盡。
第十四章──過時不候?
──END
- Jan 11 Wed 2012 15:34
Now or Never 第十四章 (微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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